真假古董商
2018-02-28 10:50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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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假古董商

作者:(英)约翰•克里斯

译:张子君


苍茫的夜色中,一辆小车静悄悄地开在林荫小道上。车灯划破夜的帷幕,照出一条散落许多枯叶的路。

车是一辆豪华气派的房车,有资格坐这种车的人,要么腰缠万贯,要么身居要职。一般的平民百姓,坐不起这种显示身份的车,而且坐这种车的人,本身就有优雅尊贵的气度,那气度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学到的,非得有长期的熏陶不可。

现在坐在车里的乘客,就是一位颇有大家气度的人。他叫文约翰,是伦敦最负盛名的古董商店~~文氏古董店的老板,全英国屈指可数的古董鉴赏家之一。据说他鉴别古玩字画一类的珍品,已经到了只凭眼和手就可以立辨真伪的炉火纯青的程度。像他从事的这种职业的人,自然有一种常人不可企望的风度。此刻的他,作为车里独一无二的乘客,正在对司机发问道:

“霍爵士常常喜欢在晚上接待客人吗?”

司机回答道:“是的。他的客人太多,常常要在晚上会客。”

文约翰道:“我不知道他住在郊区,还以为他在伦敦哩。跑了那么老远的路,请问还有多远?”

“前面就是了。”司机中规中矩地答。

小车在一座大庄园的花园外放慢了车速,穿过大铁门,停在一所尖顶的古老大房子前。文约翰下了车,看着司机把车开走了,便去敲那古朴的大门。咣当一响,门环撞开了大门,原来只是虚掩着的,并没有关。他走进去,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看四周,见大厅里空空荡荡,只有几件家具和挂在墙上几幅看不清楚的画像。文约翰走到桌子边,拿起火柴点燃蜡烛,四下里照照,仍然看不见任何东西。怪了,霍爵士请客人来,就是这样让人冷落的吗?

“救命!”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。

文约翰一惊,仔细听听,又没了声音。莫不是一种幻觉吧?

“救命!”

这次的声音倒是真真切切的了。文约翰听出,声音是从那边门口传来的,他走过去,见是通往地下室的路,他叫问了一声:“有人吗?”

“救命!”声音非常清楚,是个女人的呼救声。

文约翰举着蜡烛走下楼梯,拐进一个带门的小房里。他看见地下伏着一个女人,便伸手去拉她,突然脑后传来风声,脑袋一痛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地下的女人爬起来,看了看昏过去的文约翰,向一个手提木棒的男人问道:“你会打死他吧,哈利?”

那被称作哈利的男人道:“你放心,他没事的,他只是昏过去而已。”

“好的。”女人拍拍身上的尘土道:“我们别弄坏了计划,他要到周末才能死。”

两人相视而笑,笑得相当诡秘。

可婷非常着急,她一见到何士德探长,就急忙问道:“怎么样?有什么发现吗?”

何探长摇摇头:“没有。查过所有的医院,所有的警察局,所有的殓房,都没有发现。”

可婷焦虑不安地搓着双手:“既弄不明白,也完全不合理,我猜一定有事发生的。”

何探长安慰她道:“你也别太紧张,现在无法证实文先生是否遇害。”

“但也无法证明他不遇害,”可婷道:“他已失踪十六个小时,今天他有四个预约客人都失约了,他从来不会这样的。”

何探长挠挠他的光头:“这是事实,不过往往会有简单合理的解释。”

“那请你给我解释解释吧,”可婷道:“他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,说霍爵士电话约他去看油画,还派车接他。现在已经知道,霍爵士出国三个月了。你能解释吗?”

何探长笑了笑道:“可婷小姐,我知道你的心情,你别急,这案子我们会优先办。文先生是个名人,又是爵士,我一定尽力而为。”

可婷说得累了,一屁股坐下来:“那我还稍微放点心。”

“也别放心,”何探长说:“情况是不妙的,据以往的经验,冒名电话有大麻烦。”

可婷一听就跳起来:“那你是坐在这里看文件还是有所行动?”

何探长笑眯眯地问:“你有什么建议吗?”

可婷摇摇头:“我不懂,你是专家。”

何探长比划着道:“当然我有经验,但没头绪,也没处下手。我现在只能从他的来往信件中找线索。看有没有发现,有没有一些姓名地址是可疑的。如果没有发现,那只能寄希望在其他调查上。什么灵机一动,什么偶然的灵感,都是小说里胡诌的。你要帮我忙的话,可以去买些咖啡三明治……”

“铃……”电话铃响了。何探长拿起话筒:“是的,我是何士德。哦,好,我知道了,继续收集情况。请你通知有关人员集中在文氏古董店开会。”

他放下话筒道:“有个巡警昨天晚上看见文先生搭一辆豪华小车,但他没有注意车牌号码。无论如何,这是一个开始,还会有其他人见过文先生的。”

可婷没做声,她的心里七上八下,不知道应该怎么好。文约翰到底在哪里呢?

文约翰到底在哪里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
当他醒过来时,头还有点痛。他依稀记得,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脑袋,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他爬起来一看,这是一间约一百多英尺的小房子,只有一道门,房子里有床、洗脸盆、马桶等东西。

他拧开水龙头,洗洗脸,精神一下,就去开那门,门是铁的,在外面锁上了,门上的小窗也从外面挡住了。四面的墙壁坚固得很,敲起来没有回音,只有一个小小的送冷暖气的通道,虽然能通过一个人,但有铁枝拦住。他走过去摇一摇,不由得心跳起来。

那铁枝有点儿松动。

门外传来脚步声,文约翰连忙回床边坐好。只听铁门咣当一响,上面的小窗打开了。一个男人从那小窗望了一望,没等文约翰反应过来,又关上小窗走了。

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,文约翰又去摇那铁枝。很明显,这屋子的年头不短了,所以铁枝末端的水泥沙浆已经腐蚀,加上绑架文约翰的人也是临时用这屋子,才会疏忽了冷暖气通道。文约翰认为,既然如此,就有逃出去的机会,尽管机会可能很小。他努力了一会,终于卸下两根铁枝,可以容一个人钻过去。

他想了想,先把床上的被子摆成盖着人的样子,再在拔掉铁枝的墙上方钉上颗钉子,挂上外衣。这么一来,若有人从门上小窗窥视的话,就会以为文约翰睡着了。他搞好这一切,就钻进了冷暖气管道里,他不知前面有什么,也不知道路该怎样走,只希望时间能尽量拖长些,那么也许能有更多的机会。

通道是垂直的,通向地面的某一个地方,四壁有一些突出来的凸状物,不知是不是当年建筑工人为了上下方便而留的,反正现在给予文约翰极大的好处。他攀到尽头,没路了,横里却出现了一块板。拉开铁板伸头看看,是一条走廊,有几间关着门的房子。

文约翰爬出去,带着一身尘土,推了推一扇门,没动;再推一扇,没动;再推一扇,开了!他慢慢推开,见里面没人,一闪闪进去。房里是一张简易手术台,各种手术器械一应俱全,好像是一家私人诊所。他推开房边的一扇小门,咦,里面有个人躺在床上,绷带把头蒙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两个鼻孔出气。文约翰踮起脚走过去,拿起床边的外衣摸了摸,没摸出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证件,只看见那蒙头人的手臂上有一条刺龙图案。莫非这真是一家诊所?诊所干嘛要把人骗到这里来关押?

外面传来脚步声。

从原路出去已不可能,文约翰一眼看见角落里有个黑黑的杂物间,就溜过去躲起来。只听一个人边走进来边说:“时间是个魔鬼,你要它快它就慢,你要它慢它就快,熬到现在总算到点了。艾迪,起床,时间到了,醒醒!”

那蒙头人慢慢地坐起来,没有做声。

进来的人给艾迪打了一针,徐徐解下他头上的绷带:“你别乱动,最后一次也要做得完美。崔华今天晚上就到。瞧,我的手艺真不错,简直是天衣无缝!”

躲在一边的文约翰几乎叫出声来,天呀,这个被叫做艾迪的人,解开绷带之后竟然又是一个文约翰,模样相似得可以乱真。一时间,文约翰不知道是自己是文约翰,还是那艾迪是文约翰了。

他们做手术使艾迪变换面孔,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。

艾迪起来,摸了摸自己的脸孔:“崔华来后,我就知道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。让我闷了几天,真不是个滋味。可以喝酒吗,哈利?”

“可以。”哈利点点头。

艾迪斟了一杯酒喝下,抹抹嘴道:“好的,我先去洗个澡,然后看看地下室那个家伙是否和我一样。”

两个人说着出去了,文约翰摸出来,听听没有声音,就悄悄地走出去。他转过走廊,下了楼梯,是一个大客厅。客厅边有个小门,推开来是通往地下室的,下在关押自己的地方。他呸了一口,往大门走去,看见的是一片阳光,一片草地。呵,自由了!只消走出去,就可以获得自由,回家去。

可是他停下了脚步。

这两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?为什么要把我骗到这里?要囚禁?为什么要用手术把艾迪变成我的模样?一个叫艾迪,一个叫哈利,还有一个叫崔华的。晚上才到?还有其他同伙吗?他们的目的是什么?

看来艾迪也不太清楚底细,否则他不会说“崔华来后,我就知道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。”如果我走了,他们一发现就会逃跑,就会逍遥法外。如果我不去……

文约翰突然有了一个极大胆的计划,他决定不走,要去实现他的计划。当然这样很冒险,但危险的东西也富于刺激性,也许他喜欢刺激和冒险。

哈利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了一下,艾迪就从卫生间出来了。艾迪一面扣扣子,一面问:“西玲去哪儿了?”

哈利得意地道:“去寄信了,寄信给文氏古董店的可婷。信是我编的,用打字机打出来,上面写着:可婷,我突然失踪是有原因的,有一桩大买卖要我亲自去干,是达•芬奇的真迹。最后的文约翰签名也是我仿的,一模一样,毫无破绽。”

艾迪问:“她去哪儿寄?”

哈利道:“去牛津,要足够远才行。”

艾迪拍拍脸蛋:“我这脸好看吗?”

“这是我最成功的整容手术了!”哈利夸耀道:“你比选美冠军更可爱,因为这脸蛋要令我们发大财。你现在像个演员。”

“那你们找个演员好了,我又不会演戏!”艾迪揶揄地道。

“别神气!”哈利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:“不是我们去劫狱,现在你还呆在墨西哥的监狱里吃苦头!”

“算了吧,”艾迪不以为然地说:“你们弄得一团糟,叫我背脊吃了子弹。”

哈利道:“现在你好好的,在英国非常安全,又有一张俊脸。你应该去看看文约翰了,别开门,只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模仿他的谈吐,有事就叫我。”

艾迪吹着口哨,飘飘然下到地下室,打开铁门上的小窗。文约翰一见他,就拍着铁门气愤地嚷道:“你凭什么困着我?”

艾迪用欣赏笼中动物眼神打量着文约翰:“看来我们真的很相似,如孪生兄弟一般。”

文约翰问:“你是谁?”

艾迪道:“我是文约翰。”

文约翰问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“那当然是一桩大买卖,”艾迪说:“我也不大清楚,不过我很快就会清楚。老实告诉你,我是经过整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,罗哈利在整容界的名气响当当,因为贪钱被吊销了执照。”

文约翰问:“你们一伙有多少人?”

艾迪把香烟从窗口递进去:“不谈这些,我们可以谈谈天气、女人、棒球什么的。”

文约翰同意这样做,他希望通过谈话获得更多的东西。他发现艾迪是个碎嘴子,总是啰啰嗦嗦个没完,这正是他所需要的。

小小的缺点在某种场合会变得很致命。

光头探长何士德正在向他的手下布置工作:“文约翰爵士失踪了,我们假设他有两种可能,一是死了,一是被囚禁。因为他熟悉外交情报方面的工作,所以失踪构成危险。我们要……”

一个警员送进来一叠信件,其中有一封是给可婷的,可婷一看就叫起来:“约翰的信!”

他们连忙看了一遍,何探长还注意到信是牛津寄来的,五点钟寄出。何探长叫人把信送去给笔迹专家鉴定,可婷却道:“确实是文约翰的笔迹,但是假冒的。”

何探长问她根据何在。

她说:“签名用的是圆珠笔,但文约翰从来不用圆珠笔,他任何时候都带着钢笔,他对圆珠笔有一种本能的厌恶。”

于是何探长带着警员去牛津,可婷也要去,何探长叫她留下,看还有没有信件什么的。如果有情况,马上打电话去邵中酒店联系。

就在何探长他们扑去牛津的时候,西玲和她父亲崔华回到了大本营~~关押文约翰的地方。西玲一进门,哈利就凑上去谄媚地笑道:“西玲,我真想念你。”

“我却不想念你。”西玲却冷冷地给了哈利一个难堪。

艾迪闻声从楼上下来:“哈,小妞!”

两个人当场就接起吻来,这令哈利十分尴尬,崔华也皱了皱眉头。为了缓和气氛,崔华细细看了艾迪的脸,赞许地道:“这脸真出色。好,哈利能干极了。看来我找的都是一流高手,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。哈利,你先去把车上的东西搬进来,然后干掉文约翰。”

“呵唷!”艾迪道:“我得再看一眼我的孪生兄弟,据说孪生兄弟中的一个死了,另一个也会很痛苦的!”

崔华望着艾迪的背影道:“你别让哈利太难堪,妒忌会挫伤士气的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西玲不以为然。

崔华道:“我们的计划太重大了,不能有半点疏忽,要小心行事。”

西玲扭扭屁股道:“我不是真爱艾迪,只喜欢他的贫嘴。”

西玲上楼去了,崔华和哈利下地下室,打开铁门,见文约翰正在睡觉。崔华捅捅哈利,哈利微微发抖地举起了手枪。他尽管用手术刀为许多人整过容,但杀人还是第一次。犹豫了一下,终于扳动了枪机,扑地一响,文约翰就永远不能起床了。

崔华拍拍哈利:“别怕,我先上去,你把尸体处理好。只要想到我们快成大富翁,就一切都值得。”

然而死的却是艾迪而非文约翰。

原来文约翰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,他从客厅的门进入地下室,把铁门上的锁敲去了顶栓,锁便能从外两边打开。刚才崔华叫哈利搬完东西干掉文约翰时,文约翰正伏在门外偷听,他见艾迪要下来,连忙躲了起来。艾迪下来打开铁门上的小窗,却不见文约翰,正迟疑着,文约翰抄起铁棒从后面打过来。这一下实在出乎意料,艾迪万万想不到有人从后面袭击,猝不及防之际吃了一棒,便瘫倒在地。

文约翰打开门,把艾迪拖进去放在床上,快手快脚地换了衣服。这个计划很大胆,很冒险,但做得好就能洞悉艾迪他们的全部计划。果然,文约翰刚刚穿好衣服走出来关上门,哈利和崔华就下来了。他们一点也不怀疑艾迪和文约翰已经掉了包,让艾迪吃了无声手枪子弹。

文约翰处处小心,尽量不露出马脚。本来是艾迪模仿他,现在成了他模仿艾迪,他又不了解这一伙人的情况,只能察颜观色,走一步算一步。比如西玲和他干杯,祝他手术成功,他就自己喝了一杯酒,不晓得艾迪是先致祝酒词再喝酒的,给西玲提醒过来再改正。西玲要看他脸部接合疤痕,他急中生智,一把搂着西玲吻起来,掩饰了过去。崔华命令大家,今晚早点休息,明天会很忙。

明天的事明天才算,今晚文约翰要伺机采取行动。他早就在艾迪的房间窗口看见远处有一个电话亭,熬到半夜,他从窗口爬出去,溜到电话亭里,摘掉亮着的灯泡,拨了个电话给可婷。他叫可婷别慌,拿纸笔来记录,说他现在一所古老的尖顶大屋内,大约在茅斯顿附近的山迪路一带,他叫可婷快通知何士德,明天晚上他在同样时间打电话回家。

正说着,文约翰发现有个人走过来,就放下电话躲在一边。这人是哈利,东张西望的,还拉开电话亭的门看了一下。文约翰先发制人,出其不意地站出来道:“哈利,三更半夜你打电话给谁?”

哈利给吓了一跳:“艾迪!”

文约翰不放过他:“半夜溜出来打电话给谁?”

哈利缓了一口气:“我看见有人影,想出来抓住他。”

文约翰轻描淡写地道:“是我出来走走,呼吸新鲜空气。”

“可崔华下过命令不准出来。”哈利盯着文约翰。

文约翰耸耸肩膀:“反正他不知道我们,是吗?”

哈利也乘机顺水推舟道:“反正大家都不想找麻烦,我们回去吧。”

文约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。只要可婷报告给何士德探长,何探长就会展开调查,找到尖顶大屋。就算找的时间长些,明天晚上也会伺机打电话和他们联系。就目前的情况来看,崔华、西玲、哈利都没有发生怀疑,只可惜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。

文约翰回到艾迪的小房间,翻来覆去睡不着,老是盘算着如何不出漏洞,如何旁敲侧击地探问底细。到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,却听见有人叫:“起床!八点了!”

睁开眼睛一看,天已经大亮了,哈利还在敲门。文约翰应声道:“我就下来!”

门外的哈利道:“三个星期来都是我送咖啡给你,今天怎么例外?别锁门,别摆臭架子!”

文约翰吃了一惊,原来艾迪在这住了三个星期了。他起床扯了扯一夜没脱的衣服,打开了门。

哈利拿着大盘小杯的进来:“热腾腾的黑咖啡,按你的口味调的。今天会很忙,要受训练,你多喝点。咦,你好像睡不好,眼红红的。”

文约翰顺着话茬溜下去:“是的,睡不好。”

“你该向我拿点安眠药,别误事。”哈利拿起一管针筒:“脱掉衣服。”

文约翰一下转不过弯来:“脱衣服?”

“你真的没睡醒?” 哈利很不满意地说:“我说脱衣服,要打消炎针。”

文约翰倒不怕打针,他怕的是脱衣服,一露出手臂,他没有艾迪那样的刺龙图案纹身,哈利马上就会识穿。他支吾着道:“过一会儿吧。”

哈利却很认真地履行职责:“现在就打,花不了一分钟。”

文约翰躲不过,急中生智一变脸就骂开了:“我不需要你在这儿发号施令,哈利,我已经受够了。你天天都艾迪这样艾迪那样,早上起来见到你,晚上散步又见到你,你是我的保姆吗?记住,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,我若受不了,就会溜之大吉!”

哈利果然急眼了:“我只是按崔华的命令行事。合约里并没有溜走这一条,我们花了许多钱在你身上,你要溜,五步之内必死无疑!你五分钟后就要下来,有很多事要做。”

他下楼后,添油加醋如此这般地向崔华学说了一通,叫崔华教训一下艾迪。文约翰学艾迪的样子吹着口哨下来,崔华便道:“早上好,哈利告诉我,你不肯打消炎针。”

文约翰轻松地道:“这没什么大不了。”

啪地一声脆响,崔华揍了文约翰一记耳光。文约翰愤怒地叫道:“你为什么打我?”

崔华一挥手又要打过来,被文约翰抓住了手腕。堂堂的男爵,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理对待过。文约翰正待发作,哈利拔出了手枪,无奈,文约翰只好松了手。崔华训斥道:“艾迪,我不过是学你的样子动粗不讲理,你得学乖点,听我的命令。”

文约翰旋即冷静下来,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是艾迪而不是文约翰,不禁后悔刚才的冲动。他乘机下台阶道:“好,听你的。但你以后再打我,我就会杀了你。”

崔华撇撇嘴:“你用不着喜欢我,听话就成。你去拉上窗帘,我们来看录像带。”

文约翰走到窗边,偶尔望见窗外远处小树林边好像有个人站着。他没在意,把窗帘拉上了。

那个人却是可婷。

可婷接到文约翰那未讲完的电话后,连夜拨电话到邵中酒店找何探长,酒店值班生说何探长不在,叫她留下口讯。可婷说,文约翰已有消息,在茅斯顿附近的山迪路一带一所尖顶屋内,她将带枪动身前往,请何士德探长尽快赶来。

那个值班生呵欠连天,记下来后一时眼错,就塞到信件留言柜S号格子里去了。本来何探长的姓氏何第一个字母是F,应放到F号格子,但英国人写名字的习惯是名在前姓在后,何探长的名字写成士德•何,值班生一大意,就按士德的第一个字母S放错了。

可婷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胡乱吃了点东西,带上手枪和望远镜就出发了。她开车到了大致地点,东找找,西寻寻,终于找到了这一带唯一的一所尖顶屋。她用望远镜看了看,没有发现什么异样,就一步一步地摸过来。她绕屋子转了一圈,断定里面有人,只是紧闭大门而已,等了很久都没有机会,到了黄昏才看见一个人开门出来。

她待那个人走进车房,急忙过去想潜进屋里,谁知道那个人很快就转回头,令她慌忙之中躲进了一间堆放破烂的大杂物间。杂物间阴暗潮湿,到处都张着蜘蛛网,还夹杂着许多奇怪的臭味。要命的是那个人好像发现了什么,也快步走进杂物间来。

可婷躲没处躲,急忙中拉开一个破大立柜的门想钻进去,不料门一开,一个直挺挺的死人跌出来。她一看那发臭的死人,不由得大叫一声,原来那就是整容后和文约翰一模一样的艾迪。

后面的人扑上来,把可婷绑了个结结实实,不用说,他就是哈利。

这时屋里的录像录音训练已进行到尾声了。录像和录音都是西玲用各种手段搞到的,为了让艾迪更好地模仿文约翰的言行举止。一天下来,崔华感到满意,文约翰却很别扭,他没想到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特别之处,比如吸烟时手伸出点,牙咬紧点,指头向下点,而且他必须装作不懂这些姿势,要经过一番学习才能掌握。崔华高兴地表扬他,他说:“动手术吃了许多苦头,希望是笔划算的买卖。”

“当然划算!”崔华挥挥手:“你一直能按捺着好奇心,不问长问短,不错!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偷什么?”

文约翰笑了:“想知道,时候到了你就会告诉我的。”

崔华道:“是时候了,你会吓一跳的,和我们的计划比起来,英国历史上有名的邮车大劫案也会相形见绌的。我给你看图。”

正说着,哈利拉着可婷进来了,可婷一见文约翰,就叫起来:“约翰?”

文约翰心里吃惊,嘴上却说:“这小妞是谁?跑来这儿干什么?”

“但你已经死了……”一句未了,可婷晕倒了。

西玲很紧张:“她是文氏古董店的女职员可婷,和文约翰关系很好,看来我们暴露了。”

哈利道:“我们马上转移吧。”

“别慌!”崔华老谋深算地说:“一慌就坏事了。看来我们没有暴露,否则就会来许多警察,而不是来一个女人了。可能是文约翰来时留了什么记号之类的东西,她才摸到这儿来。她对我们很有利用价值,我们要瞒天过海,首先要过她这一关。艾迪能骗过她的话,那我们保证成功。哈利,把她抬到地下室去。”

他对文约翰说:“你也累了,早点睡吧。”

文约翰问:“你不是给我看图吗?”

“哟,差点忘了。”崔华打开一张图,铺平,得意地说:“这是我们的猎物。”

文约翰一看,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,原来上面是大英帝国王位的标志,王室加冕礼用的皇冠和珠宝。难怪崔华大言不惭地说,和这个计划比起来,历史上有名的邮车大劫案也会相形见绌。如果计划成功,别说英国,就连全世界都会轰动。

但文约翰不明白,崔华打算怎样去偷。艾迪变成了文约翰,是无济于事的。文约翰知道,这些国宝放在伦敦塔里,没有千军万马或原子弹是进不去的。文约翰只能经过一下而已,莫非崔华有三头六臂加上隐形术?

但崔华肯定有办法的。文约翰相信这一点。

半夜里西玲突然感到口渴,跑到厨房里去喝东西,偶尔听到地下室里有声音,就跑去看看。见可婷好好地睡在床上,就放心走了。

西玲一走,文约翰就从床底下钻出来。他压低声音说:“你无论如何得相信我,我没时间。”

可婷也低声道:“但约翰死了,我亲眼见的。”

文约翰道:“那是艾迪,美国人,整容后冒充我的。”

“你也可能是冒充的!”可婷不信他的话。

文约翰着急道:“我随便说些熟人吧,乔牧师,洪爵士,何探长,怎么样?”

可婷道:“这些人谁都认识,你说奥爱娜吧。”

文约翰道:“她是我们家的清洁女工,半年前不干了。她女儿米雪在巴黎的浴场工作,她丈夫赋闲十年,我们叫她做碎嘴子娜。”

“噢,你是真约翰!”可婷舒了一口气:“我怕得要死。”

文约翰道:“我们随机应变吧,他们终会叫我杀掉你的。”

可婷却不怕:“何探长很快会来的。”

就在他们谈话时,哈利到了艾迪的睡房外。他敲敲门,舌头有点打结地问:“艾迪,你房里有酒吗?”

里面当然没有回答。

哈利又敲了几下,还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,见没有回答,就自己推门进去拿了一瓶酒。他一边喝一边晃悠着下楼来,却恰好碰见文约翰从地下室上来,便狐疑地问:“你梦游吗?”

“你也太晚睡了。” 文约翰不想和他纠缠。

哈利道:“我天生多疑,想知道你到地下室去干什么。”

文约翰道:“我随便走走。”

哈利瞪起他的眼睛:“你一直在鬼鬼祟祟,那天晚上出外,今晚又躲躲闪闪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文约翰笑了:“你是在吓唬我,还是酒后胡言乱语?”

他的镇静使哈利不知所措,哈利摇摇头道:“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,有什么事好像弄错了,这感觉自从你动手术后就有了。”

文约翰道:“我没功夫听你啰嗦。”说着就要上楼。

哈利拔出手枪道:“艾迪,我们必须谈一谈。”

气氛马上僵住了。这时崔华和西玲走了出来,问这是怎么回事,文约翰先发制人道:“哈利喝了酒,扯着我说三道四!”

崔华果然闻到了浓浓的酒味,他生气地训斥哈利道:“收起你的手枪!我早警告过你别贪杯,你还喝!”

哈利一见崔华,马上就矮了半截:“你听我说……”

“听我说!”崔华恶狠狠地打断了哈利:“组织不能容忍成员的不牢靠。我们花费巨大,不能因为贪杯误事!”

他一掌打掉酒瓶:“明天你要规矩些,否则你就完蛋。明白吗?”

哈利低下了头:“明白。”

崔华对文约翰道:“艾迪,回你房去。”

文约翰走后,崔华又对哈利安抚道:“哈利,我还是蛮喜欢你的,我不想失去你,请记住。”

哈利道:“我记住了。请让我解释。”

“明早再谈吧。”崔华止住哈利,自己上楼了。

西玲鄙夷地看着个头矮小的哈利,假意关切地说:“今天可真是倒霉哟。”

哈利并没有注意西玲的讽刺:“一切事都好像不对头,不知道为什么,总之是不对头。”

西玲撇撇嘴:“可能是快动手了,你害怕吧?”

哈利道:“我确实担心。”

“可怜虫,一骂就吓破胆了,”西玲突然吻了哈利一下:“这样好过点吗?”

哈利拉住西玲央求道:“别走,留下来和我谈谈。”

“你就只是嘴巴有用,放开我!”西玲一把甩开哈利,不屑地走了。

哈利坐到椅子上,目光有些呆滞,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他想了想,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艾迪抱着吉他照的像,只见衣袖挽高处,手臂上露出一条刺龙图案。对了,艾迪以前喜欢挽起袖子的,可现在总把袖子扣得严严实实,甚至那天不肯打针。莫非是……

哈利越想越怕,连忙跑到大杂物间里,打开柜子,搬出那尸体,卷起袖子一看,一条刺龙赫然在目。呵,果然如此!本想叫艾迪冒充文约翰,谁知死的是艾迪,文约翰冒充了艾迪!

一个冷冷的声音道:“你真聪明呵!”

哈利猛地回头,见是文约翰,他惊惶地问:“你怎么能掉包?”

“别费心,反正你不会去告诉人。”

“你混不过去的,会露出马脚,崔华会看穿一切。”

“我好歹要试一试。”

“你想干什么?”

“你是杀人犯,我替天行道!”

夜又恢复了宁静,静得出奇。

第二天不见了哈利的踪影,大家找了几回,推断他可能喝醉了酒害怕躲开了。哈利的东西还在,加上他又杀了文约翰,谅他也不敢干些什么出格的事。不过为了预防万一,崔华还是命令撤到另一个备用据点去。他告诉文约翰,将会见到一个情同手足的老朋友,叫麦法兰。文约翰当然不认识艾迪的什么老友,便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。于是,大家分别坐车,离开了尖顶屋。

他们前脚走,何探长后脚就到了。看见桌子上的热茶杯,何探长气得把邵中酒店那值班生的祖宗十八代又操了一遍。搜来搜去,一无所获,倒是发现门背后有一行字:

无法打电话,四人走。

后面还有一串数字。何探长一看就知道是文约翰写的,内容不甚明白,数字却肯定是车牌号码。何探长马上电告各部门,截查小车,注意文约翰和可婷的下落。他所能做到的,目前也只有这些了。

在何探长紧密部署的同时,崔华带着文约翰开车到了伦敦塔。他们离得远远的,在车里观察。崔华说,皇冠和珠宝放在塔内,守卫森严,一般人别想靠近。但是,在加冕礼时,就会运出塔外,用装甲车和大队卫兵押送。这时也不能得手。要接近珠宝,只能看中一个机会,就是皇冠和珠宝要送去清洗,趁着清洗期间下手。

但在哪儿清洗呢?

他们又开车到了一个地方。一停车,文约翰就明白了,原来是这里!只见一座建筑的门前挂着一块牌子,上面的字是:

大英银行

安全保险金库

崔华得意地说,这里就是清洗皇冠珠宝的地方,守卫也是固若金汤。一般人不知道这个秘密,珠宝这里呆的时间也很短,而这里有三个人因为地位及业务可以不受盘查直接出入,文约翰男爵就是其中之一。花费巨款找到身材相似的艾迪来整容,就是让他利用短短时间进去巧盗珠宝。

文约翰不得不佩服崔华,居然制定出这么一个大胆而又严密的计划!

他们回到备用据点,崔华道:“艾迪,麦法兰就来了,你一定很高兴。”

“当然高兴。”其实文约翰心里虚得很。

崔华问:“你们是一起蹲大监的,两人多久没见了?”

文约翰支吾道:“唷,好久没见面了。”

崔华偏偏要追问下去:“你俩蹲哪个监狱?”

文约翰可答不上来了:“哪个监狱?哦……在那个叫……”

“在圣昆廷!”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嚷起来。

文约翰一回头,见到一个一看便是市井无赖的人,他赶紧招呼道:“好吗?麦法兰!”

麦法兰端详了一回,才叹道:“好你个艾迪,居然把脸弄得像俏娘们的屁股蛋一样,他妈的,怎么不弄成个吸血僵尸呢!”

“近来好吗?”文约翰可不敢乱说话。

“好,老伙计。”麦法兰道:“好久不见,上次听说你参加墨西哥的那一伙去了。”

文约翰顺口道:“混得不错,谁知后来给警察抓了。”

麦法兰道:“这我知道,我从美国来时杰克告诉过我。”

一个圣昆廷已经够头痛了,现在又冒出个杰克,文约翰只能说:“杰克怎么样了?”

麦法兰道:“你怎么整容时给洗了脑吗?杰克在泡妞,那妞儿极性感,后来两人结了婚。你忘了?”

文约翰点点头:“想起来了。”

麦法兰兴致勃勃地说:“你猜我还碰到了谁?路易!他在搞同性恋,叫……”

崔华打断了麦法兰:“改天再叙旧吧,时间多着呢,我们有许多事要办。”几个人围在桌边,有崔华、西玲、文约翰、麦法兰、费定和雷诺。西玲告诉大家,她刚刚冒充可婷打电话给保险金库的负责人卡先生,说文约翰明天早上把一批贵重的名画送保险库去放几天,时间约好在十一点。另外去瑞士的护照和飞机票也弄妥了,到时大家一齐溜之大吉。

跟着崔华布置任务:雷诺在早上五点五十分就驾车去保险金库,在门边停车占一个位置,确保崔华和艾迪去时有位置停车。十一点,崔华和艾迪来到,雷诺把车驶开,崔华和雷诺在外面接应,艾迪入库,然后打电话。八分钟或十分钟后,麦法兰和费定到,西玲也到,进去动手。最后是撤退,沿着预定路线逃走。

众人围着地图,翻来覆去十几次演习,直到演习得滚瓜烂熟,才告罢休。剩下的时间,就是好好休息,养精蓄锐,等待明天的到来。

大家都很紧张,文约翰心里更多了一重紧张,因为他是艾迪加上文约翰,双重身份。他瞅了个空子,跑到关着可婷的小房子里,叫可婷不必担心,说何探长应该找到尖顶屋,并看到留下的字了。总之要积极准备,等待机会。

然而麦法兰发现了文约翰的行动。

文约翰回到大厅坐下,麦法兰抱着把吉他进来了:“艾迪,弹个曲子听听。”

“弹曲子?”文约翰蓦地想起,那张艾迪抱着吉他照的相片。

麦法兰乜斜着眼道:“你以前是吉他高手,现在全都忘了?”

“好吧,胡乱弹一小段。”文约翰灵机一动,弹起了一首自己写的曲子,他那时是专写给可婷的,相信可婷听见会确信活着的是文约翰死去的是艾迪。一曲终了,麦法兰笑着道:“艾迪弹吉他可真有她娘的一手!”

“确实动听!”崔华走进来了,西玲也来了,只听麦法兰说:“可惜这曲子艾迪不懂。”

“什么?”文约翰觉得有点儿不妙。

麦法兰道:“他从来不碰吉他,只是一次照相才偶然抱着。”

崔华叹道:“你一直把我们蒙在鼓里,也算够胆识了!”

文约翰无法再掩饰,干脆地道:“你早应听哈利的话,他比你们精明。”

崔华道:“看来我们得多花点功夫。反正我们会成功,不用假货用真货而已。”

他一挥手,就把文约翰打昏在地。

第二天早上十点三十五分,麦法兰、费定开车出去,和西玲的无线电联络了一次,很通畅。崔华则带着文约翰开车去保险金库,接驻了雷诺占好的车位。崔华把一个小本子塞给文约翰,又给了他一颗胶丸,压低声音道:“你得乖乖照计划办事,否则你和可婷都死!”

文约翰把胶丸含在口中,两人走向保险金库。一个卫兵见到文约翰,敬个礼道:“早上好,文先生。”

文约翰点点头:“早上好。卡先生知道我十一点到的,这位先生也和我是一起的。”

“对不起,文先生,我要先问问卡先生。”卫兵先进去问问。

不大一会儿,卡先生出来了:“噢,老文!老实说,让未经许可的人进去,是严重违反规定的。但看在你的份上,算了吧。”

文约翰道:“这位崔先生要确保他的财物安全。”

三个人走到一道铁门前,卡先生按了按墙上的按钮说:“是我,还有文先生,崔先生。”

铁门慢慢打开了。他们走进去,又是一道铁门,第一道门却关上了。文约翰用手拍了拍额头,做出不舒服的样子,卡先生问他有什么不舒服,他摇了摇头。第二道铁门打开了,他们走进去,铁门又关上了,前面是第三道铁门。卡先生得意地道:“怎么样?我们的保安设备是全英国,甚至全欧洲一流的!”

他们又进了第三道铁门,到了保险金库的核心地带,里面有一个武装保安和一个管电脑的人。崔华向文约翰打个眼色,文约翰咬破口中的胶丸,闭上眼睛向地下倒去,还假意挣扎着从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。崔华接过小本本打开看看,递给卡先生,卡先生念道:“在危急时,请电七三二一苏医生,切勿移动病人。”

看着文约翰的口中流出鲜血,卡先生急成一团,他马上拨电话给医生。自然,接电话的是早换上白大褂的西玲,她叫卡先生别移动病人,救护车五分钟后到。放下电话,西玲马上以无线电告诉麦法兰,麦法兰和费定就开着救护车出发。

五分钟后,车到了,三道铁门早已打开,让他们长驱直入。麦法兰和费定一放下担架,就拔出了枪,指着卡先生他们。文约翰从地下爬起来,苦笑着道:“老卡,对不起,我也是无可奈何。”

文约翰他们被赶到墙角站好,费定用枪守着,崔华和麦法兰动手装皇冠珠宝。两人装好后把袋子放在担架上,蒙上白布,像有个病人似的。他们抬起担架往外走,崔华叮嘱费定道:“费定,我们出了铁门你就收拾他们。”

费定略一分神,文约翰就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枪,两人扭成一团。卡先生跑过去一按钮,铁门马上关闭,把崔华和麦法兰关在两道铁门之间。崔华拔枪回头就打,却打在费定身上。西玲这时也进来了,崔华叫道:“西玲,你别过来!我在一分钟内不出去,你就杀掉可婷!文约翰你听见了吗?”

文约翰怔了一怔,叫卡先生按钮开闸。铁门开了,崔华拖着两袋东西出去,叫麦法兰殿后。文约翰一探头,便险些吃了一枪,他灵机一动,叫卡先生按钮关门,麦法兰果然上当夺路而逃,被文约翰用费定的枪一枪击倒。

崔华不知道麦法兰已死,他拽着两袋东西走得稍慢。他打死了阻挡他的门卫,把两袋东西搬上了救护车。他正要跨进驾驶室,文约翰赶到了,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摔了个大马爬。后面车厢里的可婷也挣开了绳索,和西玲扭打起来。

这时,何探长根据交通警报告的车牌追到了,警察把崔华父女铐起来,把皇冠珠宝送回原处。何探长惊奇地叫道:“文约翰,我还以为你死了哩,明明找到了你的尸体!”

文约翰笑道:“是死里逃生。哟,还有一个匪徒叫雷诺的,快抓他!”

雷诺却早已溜之大吉了。

(此文发表在《文学新星》1988年第3期。)

2018-02-28补记

《文学新星》是辽宁的杂志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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